漢文化在越南的影響



作者:基地銀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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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所有: 原作 提交時間:19:39:52 06月09日

漢字的影響
  
  
  西漢未年,漢字開始傳人越南,並且逐步擴大了影響。越南上層社會把漢語文字視為高貴的語言文字。朝廷的諭旨、公文、科舉考試,以至經營貿易的賬單、貨單都用漢字書寫,小孩讀書也像當時中國一樣先從《三字經)開始,接著讀「四書」、『五經」,學習寫作古漢語文章詩詞。因此,當時越南的文學作品也是以漢文、漢詩的形式記錄留存。12世紀(公元1174年起),漢字成為越南國家的正式文字。
  
  到公元13世紀,出現了越南文字。它是以漢字為基礎,運用形聲、會意、假借等造字方法,創造出的一種新型文字。往往用兩個漢字拼成一個新字,;即借用一個同越南語音相近的漢字和一個同越南語義相近的雙字,把二者結合起來成為一個新字。例如,越有語中的『二』,音為「hai」,這種新字寫作「台二」;越南語中「三」,音為「ba」,新字就寫作「巴三』;越南語中的「手」,音為「tay」,這個音又同「西」字的音相近,因而新字就寫作『手西」,又如新字『鴆」,讀作「公』字音,意為孔雀,因為越南語中孔雀音為「cong」。新字「聖」,讀作「崖」,意為天上。也有單表音不表「的。例如,「一」字在越南語中讀音為「mot」,新字寫作「沒』;「有」字在越南語中為「co」,新字寫作「固」。這就是喃字,用以區別儒字(即漢字)。喃字同直接借用的漢語字詞(仍用原來的漢字書寫)混合使用。陳朝的阮詮第一次用喃字書寫《祭鱷魚文》。此舉得到陳朝皇帝的賞識,皇帝賜阮詮姓韓,稱為韓詮。從此,喃字得以逐步推廣,喃字的文學作品也隨之出現。阮鷹是以撰寫漢字詩文著稱的。他也著有喃字的《國音詩集》。閱讀喃字書籍,可以明顯看出用喃字記錄越南語的原則。相當多的是根據漢越音對應的規律直接借用漢字,特別是文學、哲學等方面的詞語;有的是借用與越南語同音的漢字,但字義不同:有的是借用漢字字形,但讀音稍有不同,或者有漢字有上角加兩撇,表示該字可能讀音偏差或字義不同;有的用漢字再加部首偏旁,或將兩個漢字拼成一個新字,原則上一部分指音,一部分指義,這就是前面提到的組字方式。此外,還創造若干新喃字,也使用漢字的筆劃偏旁,但這些新喃字是漢語中所沒有的,而且這些新字還可以再加部首而成為另一個新字。
  
  由於哺字的上述組合情況,所以長期借用的漢語漢字仍然大量保留下來。而且喃字也只是在胡朝(公元1400~1407年)和西山阮朝(公元1788~1802年)作為國家正式文字,其他朝代漢字仍占統治地位。實際上在越南漢字漢文一直延用到法國統治越南的整個時期。不過近百年來漢字是跟拼音文字並行的,二者同時合法存在。 1945年8月革命勝利後,漢字才最後退出歷史舞台,代之以完全的拼音文、越南語中稱這種新的拼音文字為「國語字」。現今通用的越南語「國語字」,是17世紀葡萄牙、西匝班牙,法國等國到越南的傳教士開始創造的。不過他們當初擬定的講音方案和讀物,現在在越南已經見不到了,現今能見到的越南文字拉丁化的最早的文獻,是法國人Rhodes編的《越南文~葡萄牙文拉丁文詞典》。葡萄牙人草擬了越南文字拉丁化的方案,法國人Rhodes進行了加工整理,後來又有幾個人(包括越南人張永紀、阮長祚)對方案進行了修改。如此這番之後,現行的越南語國語字事實際早已不是葡萄牙人的原來的方案了。
  
   文字實行拼音化,不僅帶來了打字、電報和通訊等方面的便利,也大大有利於掃除文盲,普及教育。越南北部,中部和南部方言上的差別不大,基本都可以聽懂。實行文字拼音化以後,一經掌握字母,閱讀就是可能的,理解也是容易的。在越南,只需4個月,就可以掃除一個文盲。
  
  雖然使用了拼音化文字,但是在中國文化長期深遠的影響下,漢語詞彙已經進入了越南語的詞庫,並且逐步固走下來,大量的漢語藉詞成了越南語的詞彙基礎,甚至外國的一些人名、地名寫法,也根據漢字的譯法轉寫成越南語的音節形式,如My(美)、Anh(英)、 Phdp (法)、 Nh0i Ban (日本)、Laun Don(倫敦)、Hoa Thinh Don (華盛頓)、 No Pha Luan(拿破侖)。不過,在現代越南語中,直接轉寫外國地名,人名的現象已經越來越多,而不用漢越音,或者兩者並存。比如,莫斯科過去按漢越音寫成Mac Tu Khoa,現在直接按原來語音轉寫為Mdt- xco-va,這兩種形式目前都能為人們所接受。
  
  在當今越南語中,漢語藉詞約占越南語全部詞彙的70%左右。這些漢語藉詞的發音,完全按照漢越音對照的規律,受著越南語的影響。在越南語中,除其他外語藉詞外,詞的構成都來自單音節詞根,這同漢語有特殊的相似之處。越語、漢語音節有對應的形式,每個漢字在越文中都有固定的拼寫法。同時,越語和漢語又都是以聲調區別詞意的語言。漢語普通話四個聲調,越南語有六個聲調。越南語同漢語一樣,其語法功能都是靠詞彙來完成的,所不同的是,漢語的修飾語在前,而越語的修飾語則放在後面。
  
  越南語中的漢語藉詞絕大部分保持了漢語詞的原意,如「政府』、「革命」、「人民」、「歡迎」、「偉大」等等。一些漢語同音同轉到越語中成為字母拼寫完全相同的單詞,客觀上這個越語詞成為一個多義詞。例如,越語中的huong,這是從漢音借來的,但是不論從音還是義,它既是「燒香」的「香」,又是「香味」的「香」,還是「家鄉」的「鄉」;越語中的tai,也是從漢語詞借來的,在越語中既是「才能」的「才」,又是「財產」的「財」,還是「材料」的「材」。這種情況在越南語中很多,但是更多的還是一部分保留漢語詞的原意,同時又加以引伸,或增加了其他的詞義。
  
  例如,越語中的trang,除了漢語詞原義的「村莊」、「裝束」、「莊嚴、「妝飾」等意思外,又增加了「頁碼」、「平整(土地)」、「清理」等詞義;越語中的can,借自漢語「干」、「肝」的音,在越語中除了漢語詞的原義外,又增加了「干連」、「關係」、「連接」、「勸止」等意思。與此同時,還有一部分漢語藉詞,同原同詞意有很大出入,甚至完全沒有什麼聯繫。如「BoYTe(衛生部)」,是借用漢語「醫劑部」的音;「VuBaoch1(新聞司)」是借用漢語「報志務」的音。而漢語「困難」的音借到越南語中則成為「壞蛋、無賴」的意思,跟原詞義已經毫無聯繫。
  
   《金雲翹傳》
  
   談到中越文化交流,不能不提《金雲翹傳》(又名「斷腸新聲」)。這部在越南文學史和肚界文學史上享有盛譽的文學作品,典型地反映了中越文化的相互影響,是中越文化交流史上一朵美麗的奇葩。
  
  《金雲翹傳》(「斷腸新聲」)是一部長達3000多行的長篇敘事詩,一百多年來在越南民間廣泛流傳,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它的作者阮攸(1765~1820年)是18世紀末、19世紀末越南文壇上傑出的詩人。阮攸生於越南河靜省官春縣先田鄉。他從小在一個日趨沒落的封建貴族家庭裡長大。青年時代經常與鄰里的手工業者交遊,也喜歡趕廟會,參加山歌對唱等民間活動。他對民間歌謠、語匯尤感興趣。這些為他後來的創作打下了較紮實的生活基礎。他曾任過封建王朝的武官、知具等職務,並曾奉阮朝皇帝之命到中國朝貢。
  
  阮攸生活的時代,正是越南封建王朝更迭,兵荒馬亂的年代。眼見人民群眾飽受封建統治者的殘酷壓迫、盤剝和殺戮,他深感不平。他反對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互相陷害,他憎惡那班滿嘴仁義道德,但卻包藏禍心的宦官權貴,憎惡那些喪心病狂、唯利是圖的貪官污吏和奸商。他在其作品裡,狠狠地鞭答和無情地嘲笑了那班人類的渣滓,同時又表現了對自由幸福的渴望和追求。《金雲翹傳》寫的是金重與王翠雲、王翠翹悲歡離合的愛情故事。作者著重描寫了王翠翹這個善良。聰慧、美麗多才的少女,在人吃人的封建社會裡,備受蹂躪、迫害的悲慘歷程。京城員外之女王翠翹偶遇風流倜儻的書生金重,兩人一見鍾情。不幸,王家突遭橫禍,傾家蕩產,瀕臨絕境。王翠翹為挽救全家性命,被迫賣身,從此陷入火坑。她拚死反抗過,但終因孤獨無援而論為娼妓。幸遇一姓束的書生,得以新生,過上了溫暖的家庭生活。但好景不長,又遭宦夫人、束娘子毒計,使她成為一個沒有人生自由的奴隸,過著肉體被摧殘、精神受虐待的生活。翠翹被迫逃出柬家,結果又陷入兩個險惡的人販子的虎口,再次被賣到妓院。最後遇到起義領袖徐海,才得到解放,報了仇。但是由於翠翹受了胡巡撫的欺騙,不僅使自己再次失去自由,而且斷送了整個起義事業,置徐海於死地。深深的愧悔和生活的屢屢打擊,使王翠翹走上了自殺的道路,跳海被救活後,與戀人金重團圓,並和妹妹翠雲同嫁金重。
  
  《金雲翹傳》不同於一般的才子佳人小說,它通過王翠翹苦難的生活歷程,向人們展示了一幅社會下層婦女被迫害、被侮辱的生活圖景,以此揭露封建社會的黑暗和腐敗。還值得一提的是《金雲翹傳》中塑造了一個有血有肉虎虎生氣的起義領袖徐海的形象。《金雲翹傳》的故事,最早見於中國署名青心才人的小說《金雲翹傳》。它的命名與《金瓶梅》、《玉嬌梨)、《平山冷燕》等書的取名相似,以書中主要人物的姓,名拼合而成,這是明末清初1一於佳人小說中一部不同凡響之作,當時一再為不同的書坊所刊行,廣為流傳,其傳本在國內外陸續發現的就有13種之多,早在清乾隆十九年(公元1754年)以前就流傳到日本,著錄於《舶載書目》之中。清嘉慶十七年(公元1812年),越南詩人阮攸作為越南派往中國的歲貢正使來到中國,次年回國,即將青心才人的(金雲翹傳)移植為喃字名著《金雲翹傳》,這是用越南六八體民歌形式寫成的詩體小說,不僅在越南家喻戶曉,享有盛譽,而且又由哺字翻譯成中、英、法、俄、德、日、捷克等國文字,從越南文壇登上了世界文學名著的寶座。這種巨大影響,是任何其他才子佳人小說都無法相比的。
  
  關於《金雲翹傳》,越中友好協會會長裴杞先生1958年為黃軼球先生的《金雲翹傳》中譯本所寫的中文序言中說:「越中言語文字關係,經幾千年歷史,越南古典六八體文藝,如潘陳,花箋、二度梅等傳,皆從中傳譯出;翹傳,作者依據中傳青心才人內容,運用中國古典崎麗文料,溝作一種越中渾化巧妙文藝,成古典文藝諸傑作中之一,大得傳誦,讚賞,而大眾普遍,即今日越南文學界在研究和分析的作品。」「阮攸翹傳,取材於中國小說,黃先生作品,從越文譯出,中而越,越而中,正如人體中之動靜脈,循環不息,一氣溝通,感得兩民族文字有密切大因緣,而兩國友誼,正有愈入愈深愈結愈牢大意義。」(「金雲翹傳」,人民文學出版社1959年8月北京第1版)這裡講的不僅是《金雲翹傳》,當然也包括源遠流長的中越文化交流史。
  
  青心才人的小說《金雲翹傳》,20世紀以來,在中國國內幾乎是湮沒不聞。甚至連「五四」以來開創中國小說史研究的巨匠魯迅、鄭振鐸等,都未提起過這部小說。1931年,孫楷察先生東渡日本,調查東京所藏中國小說的情況,才又發現了這部著作。但是,在此後很長時間內,人們誤認為《金雲翹傳》國內已沒有藏本。而實際上國內有多種版本分藏於備圖書館和流傳於私人手中。這一方面由於本世紀以來,《金雲翹傳》在國內已經鮮為人見,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我國研究、資料工作之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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