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現代主義的死亡及其他



作者:科比
文章來源:哲學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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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萬偉 譯

  阿蘭·科比說後現代主義已經死了,被埋葬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新技術和當代社會力量壓力下形成的權威和知識的新範式。

  我面前放著從英國大學一英語系網站上下載的主修課程介紹。裡面包括選修課「後現代小說」的作業和每週閱讀數目的詳細要求。如果這個大學仍然默默無聞,那不是因為課程是丟人的,而是因為它方便地展示了即將到來的新學年裡英國幾乎每個英語系都要講授的課程或者課程的一部分。課程介紹假定後現代主義仍然是充滿活力的,欣欣向榮的,刺激的;通過考察其與當今小說寫作的關係介紹「後現代主義」或者「後現代性」的普遍問題。」這好像說明後現代主義還活著,但是比較的結果已經證明它已經死亡,被埋葬了。

  後現代哲學強調意義和知識的模糊性。這常常表現在後現代藝術展示出來的對自我意識的關注和嘲諷中。主張後現代主義結束的觀點已經從哲學角度表述過了。有人基本上認定一段時間來我們相信的後現代觀點已經改變,從現在起我們要相信批判現實主義了。這個分析的弱點在於它集中在學術界,集中在有沒有改變立場,或者是否準備改變立場的哲學家的行為和理論上。最後,許多學者將決定他們還是和福柯(Foucault)(首要的後現代主義者)為伍而不是去幹別的事情。不過,如果把眼光從學術界望出去,瞭解一下當今文化生產的狀況,就非常明顯地看出後現代主義已經死亡了。

  今年選修「後現代小說」的本科生大部分出生於1985年或者以後,該課程除了一篇外所有的主要著作都是寫於他們出生之前。這些文章不僅不是「當代的」而且出版於另外一個世界。比如《法國中尉的女人》(The French Lieutenant’s Woman)《競技場之夜》(Nights at the Circus)《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If on a Winter’s Night a Traveller)《機器人會夢見電子羊嗎?》(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銀翼殺手》(Blade Runner),《白色噪音》(White Noise)這些全是父母輩的文化。有些文章(巴別塔圖書館(The Library of Babel)甚至寫於學生的父母輩出生以前。用其他的後現代中堅分子如(《寵兒》(Beloved)《福樓拜的鸚鵡》(Flaubert’s Parrot)《窪地》(Waterland)《49號簽的哭泣》(The Crying of Lot 49)《淡火》(Pale Fire,)《五號屠場》(Slaughterhouse 5)《拉納克》(Lanark)《神經漫遊者》(Neuromancer)後者約翰遜(B.S. Johnson)的作品問題取代這個秘窖,這個問題同樣存在。這就像說搖滾樂手(The Smiths)、像時髦的墊肩、即興拍攝的索尼Betamax錄像機是當代內容一樣荒唐。這些即將與搖滾音樂和電視搏鬥的文章多數根本都想不到當今技術和信息媒體的發展—手機,電郵,因特網家家戶戶有電腦,其力量足以把人送上月球。而這些,當今的本科生都認為是想當然的。

  英國後現代小說課程提供這麼老掉牙的閱讀書目是因為沒有更新。只要看看文化市場的情況,比如買幾本5天前出版的小說,看看21世紀的電影,聽聽最新的音樂,最重要的坐下來看一個星期的電視,你就會發現幾乎看不見後現代主義的影子。同樣的,如果參加文學研討會(就像我7月參加的一樣),你會發現幾十篇論文沒有一個提到德裡達,福柯,或者波德裡亞(Baudrillard)的理論。學者們認識到這些理論陳舊過時,無能和不相干的事實本身就證明了後現代主義已是昨日黃花。為學術界或者非學術界的人生產用來閱讀,觀賞,聆聽的文化產品的人基本上都放棄了後現代主義。偶爾超小說或者自我意識類的文本還會出現,比如作家佈雷特·埃利斯(Bret Easton Ellis)的《月亮公園》(Lunar Park),但是多數人對這類作品非常冷漠。而長久以來被人們忘卻的寫於1950年代和1960年代的現代主義小說仍然被懷念。後現代主義唯一還存在的地方是小孩子的漫畫裡比如《怪物史萊克》(Shrek)《超人特工隊》(The Incredibles)作為必須和孩子們玩耍的父母的撫慰品。這就是後現代主義所處的狀況,成為旨在針對8歲以下的孩子的通俗文化中的邊緣性的噱頭或者滑稽場面的來源。

  後現代主義是什麼?

  我認為這個轉變不僅僅是文化時尚的簡單變化。權威,知識,自我,現實,時間等概念所包含的內容已經發生了突然和永久性的變化。這是當今多數老師和他們的學生之間的鴻溝。當今學生類似於1960年代後期的學生,不過不是出於同一個理由。從現代主義到後現代主義的轉變不是來自文化生產或者接受的條件上的任何深刻改變。從修辭上看非常誇張的,一切都發生在曾經寫出了《尤利西斯》(Ulysses)和《到燈塔去》(To the Lighthouse)的一幫人反而寫了《淡火》(Pale Fire)和《血屋》(The Bloody Chamber)。但是到了1990年後期和2000年初,新技術的出現根本地永遠地重新塑造了作者,讀者,和文本的本質以及他們之間的關係。

  後現代主義像之前的現代主義或者浪漫主義一樣,崇拜作者(把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作者身上)即使選擇譴責作者或者假裝廢除自身。但是我們現在的文化崇拜文本的接受者,以至於讓他們成為作者的部分甚至全部。樂觀主義者可能認為這是文化的民主化過程,悲觀主義者認為這將導致難以忍受的陳詞濫調和文化產品的空洞茫然。(至少到現在為止)

  我來解釋一下。後現代主義把當代文化看作一個場景,前面坐著無能為力的個人,在這個場景裡真實的東西成了問題。因此,它強調電視或者電影屏幕。其後來者我稱為偽現代主義(pseudo-modernism)把個人行為當作生產文化產品的必要條件。偽現代主義包括所有電視或者廣播節目,或者節目的一部分,它們的內容和活力是通過觀眾或者聽眾的參與創造出來的或者被引導的。(術語儘管消極和強調接受雖然過時,不管給打電話給真人秀節目《老大哥》(Big Brother)的投票者或者打電話6-0-6的球迷在做什麼,他們畢竟不僅僅是被動地看或者聽了。)

  從定義看,偽現代文化產品如果沒有個人身體上的參與,就不存在也無法存在。狄更斯的小說《遠大前程》不管有沒有人看,作為物質都存在。一旦狄更斯寫完,出版商讓它面世後,小說的「物質文本性」(material textuality)、它的詞彙選擇已經完成,雖然人們如何解讀它的意義基本上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它的物質內容和構成是由提供者就是作者,出版商,連載者單獨決定了的,只有意義是讀者可以把握的領域。但是,典型的偽現代文化文本《老大哥》在物質上是不存在的,如果沒有人打電話投票淘汰參賽者。投票因而成為節目物質文本性的一部分。打電話的觀眾自己也在寫節目。如果觀眾不能寫《老大哥》的片段,那就怪異地成為類似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 film)的電影:年輕的、神經過敏的愛出風頭者茫然地抱怨,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在房間裡聊天。也就是說,讓《老大哥》成為現在這個樣子的是觀眾打電話進來的行為。

  偽現代主義也促成了當代新聞節目,其內容越來越多地包含對新聞內容的電郵、評論、留言等互動的東西。「互動」這個術語同樣是不合適的,因為根本沒有交流,觀眾或者聽眾參與進來,撰寫節目的一個部分,然後離開,再回到自己消極角色中去。偽現代主義還包括電腦遊戲,這裡,個人被放在一個環境中,在事先設定的框架下創造文化背景,隨著玩家的不同,每個人玩的遊戲的具體內容是不一樣的。

  偽現代文化現象的高潮是因特網。其核心行為是個人點擊鼠標、移動但不能複製頁面,用從來沒有過將來也不會再有的文化產品創造嶄新的途徑。在文化過程中這麼深入的參與程度是任何文學作品都無法相比的,因而造成難以否認的感覺(或者錯覺),即個人能夠參與文化作品的控制、管理、運行、製作。在某種程度上因特網頁面不關心作者是誰,沒有人關心誰寫的。多數網頁要麼如街道地圖網站(Streetmap)或線路規劃者(Route Planner)要求個人操作,要麼如維基百科(Wikipedia)讓人往上面添加新內容,要麼如媒體網站讓人提供反饋意見。在所有的情況下,個人輕鬆地創建自己的網頁(比如博客blogs)是因特網的內在本質。

  如果說因特網及其使用限定和主宰了偽現代主義,那麼新時代也已經看到了老模式的復興。偽現代時代的電影越來越像電腦遊戲,本來其形象來自真實的世界,通過足智多謀的導演剪輯,照明,配音,編輯合成後指導觀眾的思想和感情,而現在越來越多地通過電腦來進行。觀看效果確實如此。原來曾經被認為是特技效果讓不可能的東西顯得真實可信的,而現在通用網關接口(CGI)常常(漫不經心的)的作品讓本來真實的東西看著像虛假的,比如在《魔戒》(Lord of the Rings)或者《角鬥士》(Gladiator)中看到的那樣。數千人戰鬥的戰場真的發生過,但是偽現代電影讓它們看起來就像只能發生在虛擬世界中。所以電影已經把文化場地簡單地交給電腦用以生產形象,交給電腦遊戲作為詮釋它與觀眾關係的新模式。

  同樣的,偽現代主義電視不僅喜歡真實電視(reality TV)(另外一個不合適的術語)而且喜歡購物頻道,觀眾打電話參與希望贏得獎品的猜謎節目,也喜歡比如西法克斯廣播視訊系統(Ceefax and Teletext)的現象。不過更有用的做法不是悲歎這種新變化,而是找到利用這些新條件創造新的文化成果的方法,消除如今非常明顯的內容空洞貧乏。這裡很重要的是,雖然形式可能發生變化,(《老大哥》或許夭折流產)但是,個人參與電視製作並最終導致播出內容發生變化的術語已經無克奈何地改變了。電視的純粹「觀賞」功能及其藝術已經邊緣化,現在處於核心地位的是曾經被看作節目接受者的觀眾個人的繁忙、主動的參與活動。在所有這些活動中,「觀眾」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認識到自己是節目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傳統上的「作者」要麼被降低到設定一些參數讓其他人來操作的地位,要麼成為純粹可有可無的,不知名的,靠邊站的人。文本的特徵是轉瞬即逝,變化不定。文本如果不是內容上,至少在後果上是由觀眾製成的。你不會從118頁到316頁到401頁到501頁閱讀艾略特的小說《米德爾馬奇》(Middlemarch),意料之中的是,你可能閱讀西法克斯視訊。

  偽現代文本持續的時間非常短。和喜劇《弗爾蒂旅館》(Fawlty Towers)不一樣,真實電視節目的原樣是根本沒有辦法重複的,因為打進來的電話不能重現。一旦沒有了參與的電話,它們就完全不同的,成為不那麼吸引人的東西。廣播視訊幾個小時過後就死掉了。如果學者給出他們參考的因特網網頁日期,那是因為網頁消失了,或者被非常快的更新了。保存文本評論和電郵的原樣非常困難,即使把郵件打印出來也不能保證穩定性,反而破壞了它們電子狀態的根本特徵。打進電台的電話,或者電腦遊戲保存的期限都很短,因為很快就過時了。建立在這些東西基礎上的文化是沒有記憶的,當然也沒有麻煩的文化傳承意識。但正是前輩的文化為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提供了營養。不可複製性和瞬間消失性使得偽現代主義成為遺忘症患者,沒有歷史意識也沒有未來意識,這就是當今文化行為的特徵。

  正如我已經暗示的,偽現代主義的文化產品還是特別平庸乏味的。偽現代電影的內容傾向於導致生育或者死亡的單純動作。這種幼稚的、原始的描述和當今電影的技術效果的複雜性形成鮮明對比。文本的許多留言和電郵都是淡而無味的,這和從前不管哪種教育程度的人寫的信相比都不一樣。陳腐俗套,淺薄無知主宰了一切。偽現代主義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是文化沙漠。我們現在或許已經習慣於那些能夠修改的新術語來進行有意義的藝術表現,(那樣的話,我給偽現代主義的貶義標籤或許就不再合適),因為我們遭遇了人類行為的衝擊,這些行為造成沒有長久保存和傳承的文化價值的東西。我們不再生產再過50年或者200年後人們不再看一眼或者欣賞的東西。

  偽現代主義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後現代主義占主導地位的時代。比如70年代末期和80年代的產品舞蹈音樂和色情行業都是非常短命的,在意義層次上是空洞的,非創造性的(舞蹈比流行音樂和搖滾更明顯)。它們強調接受性的活動,舞蹈音樂是讓人跳舞的時候用的,色情內容不是讓人閱讀或看的,而是用來實踐的。這些在某種程度上產生了參與意識的偽現代主義幻覺。在音樂上,偽現代主義用聽眾個人選擇下載的、剪輯拼湊的個人唱片替代單一形式的藝術家主導的唱片集到iPod上當然是有預兆的,那就是幾十年前音樂迷創造的編輯磁帶(compilation tapes)。不過,變化還是有的,原來作為邊緣性消遣的東西已經成為音樂消費的主導方式。唱片集作為連貫藝術品,作為完整意義整體的觀念因而過時了。

  在某種程度上,偽現代主義不過是技術進步把早已存在的某些東西推向了文化核心的變化而已。(比如,超小說一直存在,但從來沒有像後現代主義那樣被盲目崇拜)電視也一直在鼓勵觀眾的參與,正如戲院或者別的表演藝術從前做的那樣。但是這些是作為選擇,不是作為必須,而偽現代電視節目已經把觀眾參與變成節目本身必不可少的內容了。「積極的」文化形式早就有了,從狂歡節到啞劇,但是它們沒有必然包含書面的或者物質的文本,所以位於文化的邊緣,得到迷戀這些東西的人的喜歡。但是毛病多多的偽現代文本處於當今文化產品的核心,居於支配地位,是標準範式。當然,文化很清楚其他位於邊緣的形式,這些形式不應該被污名化為與偽現代主義「活動」對立的「消極的」東西。閱讀,聆聽和觀看一直都有自己的活動方式,但是偽現代文本製作者的行為有「身體特徵」(physicality),其行動對於文本的完成是不可缺少的,而且處於主導地位,這改變了文化的權力平衡(注意到了嗎?電影,電視,這些昨天的巨無霸已經乖乖投降了),變成21世紀的社會歷史文化霸權。而且,偽現代主義活動已經有了自己的規格:電子的,文本的,瞬間消失的。

  變化中的點擊

  在後現代主義時代,人們像往常一樣閱讀,觀看,聆聽。在偽現代主義時代,人們打電話,點鼠標,敲鍵盤,衝浪,選擇,移動,下載。這裡產生了代溝,大體上可以從1980年為界分成之前出生的人和之後出生的人兩類。1980年後出生的人認為他們一代人自由,不受意志支配,有創造性,善於表達,充滿活力,充滿力量,獨立性強。他們的聲音獨特,可以無限放大,可以讓更多人聽到。後現代主義以及以前的任何東西相對來說精英論者的乏味的、遙遠的、和單調的獨白,是壓抑和禁錮他們的東西。那些出生在80年前的人可能看到的是那個時代文本交替更迭出現的暴力,色情,虛幻,陳腐,枯燥,墨守成規,消費主義的,沒有意義、沒有頭腦的東西。(參看維基百科(Wikipedia)網頁上的口水,或者廣播視訊(Ceefax)上缺乏背景的蠢話)對於他們來說,偽現代主義以前的東西將越來越成為智慧,創造性,反叛和真實性的黃金時代。因此,偽現代主義包含著技術手段的複雜性與用這種手段傳播的內容的單調淺薄之間的緊張關係。這樣的文化時刻的最好表現就是手機使用者說的「我在車上」式的愚蠢。

  後現代主義質疑「現實」的可靠性,偽現代主義用自我確定真正的內含,現在用「互動」確定文本。因此,偽現代主義認為不管它做什麼或者製造了什麼,那都是現實,偽現代文本可能用一點都不複雜的形式吞沒明顯真實的東西,包括手裡拿著的相機拍攝的真實肥皂劇(docu-soap)(通過展現個人意識到被關注,給予觀眾參與的幻覺)連續劇《辦公室》(The Office)和《女巫布萊爾》(The Blair Witch Project)互動性的色情內容,真實電視,以及導演麥克·摩爾(Michael Moore)或者摩根·斯普爾洛克(Morgan Spurlock)說明性的電影等。

  與這種新現實觀相連的是,明顯主導的智慧框架也發生了變化。雖然後現代主義的文化產品已經被置於和現代主義或者浪漫主義同等的歷史地位,但是它的智慧傾向(比如女性主義,後殖民主義等)在新哲學環境中顯得孤獨。當今學術界,尤其是英國的學術界被市場經濟的假設和行為所淹沒。讓大學教授們告訴學生他們生活在後現代世界,意識形態,世界觀,和各種不同意見都可以聽見的多元化的世界是不可思議的。他們的每一步都是在市場經濟推動下,大學教授們怎麼可能宣揚多元化?他們自己的生活就是被事實上的消費狂熱所支配。整個世界在過去的10年裡在思想不是擴張了,而是狹隘了。在利奧塔(Lyotard)看到宏大敘事(Grand Narratives)黯然失色的地方,偽現代主義看到的是全球化市場經濟的意識形態過分強大,足以成為所有社會活動的唯一調節器,成為壟斷的,涵蓋一切的,解釋一切的,組合一切的東西。正如每個大學教授必須非常不情願地承認偽現代主義是消費主義的,循規蹈矩的東西,是簡單的買賣關係決定的世界。

  第二,後現代主義帶著對知識、歷史和矛盾的幻覺表現出諷刺的,淵博的,可笑的特徵;偽現代主義的典型智慧狀態是無知,狂熱和焦慮。一邊是布什,布萊爾,本拉登,勒龐之流,一邊是數量更多,沒有權勢的群眾。偽現代主義進入一個衝突不斷的世界,裡面有美國的極端宗教狂熱分子,以色列的世俗的、然而有超級宗教熱忱的人們,以及散居在世界各地的穆斯林極端分子。偽現代主義不是產生於2001年的9月11日,但是後現代主義被埋葬在廢墟裡。在這個背景下,偽現代主義利用極端複雜的技術來追求中世紀的野蠻行徑---正如人被砍頭的畫面被上傳到因特網上,或者使用手機拍攝監獄的虐囚內容。此外,每個人都在擔心自己的命運,害怕在交火中受到傷害。極端的焦慮遠遠超過了地緣政治的界限,進入當代生活的各個方面。從對社會崩潰和身份喪失的普遍擔心,到對於飲食和健康的深層不安,從氣候變化的破壞性的極度痛苦,到新的個人無能和無助的影響。這些造成了教給你如何打掃房間,撫養孩子或者不借債的電視節目的出現。這種技術化的沒有頭緒是純粹偽現代主義特徵的。偽現代主義者不斷與地球那一邊的人交流,但是卻需要被告知吃蔬菜有益健康,這個事實在青銅器時代人們都知道的。他能夠指導全國電視節目的過程,但是不知道如何給自己做點吃的。這是孩子氣和高深知識,強大和無助相結合的典型特徵。因為各種原因,他們不能理解宏大敘事的質疑,這是利奧塔認為的典型的後現代主義者。

  這個偽現代世界的驚恐不安和難以控制,難以避免的促成了回歸童年玩耍時代的願望,玩具也就成為偽現代文化世界的代表。典型的感情狀態是完全替代諷刺的超級自我意識(hyper-consciousness),一種被個人行為吞沒的狀態,是恍惚發呆、鬼魂附體。在原來現代主義的神經質和後現代主義的自戀的地方,偽現代主義把世界帶走了,創造了一個新的沒有重量的,沉默的自我中心主義的烏有鄉。你點擊鼠標,敲擊鍵盤,那就是在參與,在捲入,在決定。你就是文本,沒有別人,沒有作者,沒有任何別烏有鄉,別的時間,別的地方。你自由了,你就是文本:文本被替代了。

  The Death of Postmodernism And Beyond Alan Kirby
http://www.philosophynow.org/issue58/58kirby.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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