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克納交響曲No.3-5,7-9


    安東·布魯克納(1824-1896)奧地利作曲家及管風琴家,生於安斯斐爾登,十一歲學習管風琴和音樂理論,十三歲人教堂唱詩班,二十四歲任教堂管風琴師。作有九部交響曲和大批宗教樂曲,其中《第四交響曲》(又名「浪漫」)和《第七交響曲》最為普通樂迷所接受。其交響曲往往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和顯著的管風琴音響效果,他把對宗教的信仰,體現到極宏偉的音樂形式之中。他不滿足於一般的和聲配器手段,而是借鑒新浪漫主義的成就(特別是瓦格納的音樂),利用瓦格納改革的純外在特徵:激情、處理的細膩和鮮明的配器手段,而不是通過詩、文學或造型藝術的題材起作用。其交響樂風格從貝多芬出發,復調方面從巴赫出發,同時還把交響樂的傳統技法同古代眾讚歌的因素結合在一起。這些特點使得他與同時代的勃拉姆斯的風格有相似之處,但不如後者的音樂有那麼大的影響。
布魯克納在一般人的眼中並不太受重視,但熱愛他的樂迷也不少,很多人稱他為「上帝的音樂家」,但依我們看來,更準確的名號應該是「慢板音樂家」。
學者們曾如此評述布魯克納:「在他的音樂創作中,尋到他幻想中的領域。他對上帝引導的天國是絕對忠貞地信服。在這個領域裡,他追尋到安寧、解除煩憂,當他對著上帝虔誠析禱時,一切理念變得單一純淨,使他完全沉浸在上帝的領域中。只可惜這位上帝之子卻生長在一個幾乎忘卻上帝的時代,所以他將自己的希望、樂觀寄托於音樂。」而所以這些特別集中地體現在布魯克納的慢板中,他的慢板樂章也最令人稱道,所以稱其為「慢板作曲家」是最恰當不過了。這些慢板樂章在柔美與沉靜中,處處流露出虔誠的宗教心靈。
傳統的浪漫樂派交響曲的特質是將人生視為與命運搏鬥場域,以努力奮鬥和狂飄衝刺,最後達到情緒解放和戰勝命運凱旋。但布魯克納的音樂卻涇渭分明,以淨化和提升內心情緒為功能,使人清心寡慾,最後導向神聖境界,並展現音樂純形式的深度美學。最能代表這種寧謐境界的即是他的慢板。
  慢板可以說是顯示作曲者功力的最佳所在,在徐緩的樂韻行進中,需要通過更嚴格的組識與聯繫才能具有說服力,不致離散崩解。反過來說,布魯克納音樂中所隱含的難度就成了對演奏者的考驗,能夠美好地演出布魯克納作品的樂團,才能充分顯示出真正的本領。難怪有一次大指揮家富特文格勒對另一指揮名家克萊姆佩雷爾說:「除非你聽到他們(指維也納愛樂樂團)演奏布魯克納,否則你就無法對該樂團得到正確的評價。」他的意思說得很清楚,只有高難度音樂才能測出演奏者功力,而布魯克納即是那測量指標。
布魯克納贏得「慢板作曲家」之名和他被冠以「上帝的音樂家」之名其實是同一回事。布魯克納賦予慢板莊嚴氣氛,剛柔並進,營造出心靈得以昇華的空間。冗長慢板彷彿是一段懺悔錄,由此靈魂坦然以對,赤裸面對上帝,無需中介。聽者也在這吞吐、緩慢推進之際,擴大思考空間,以便更清晰地發現自身的心靈狀態,等待並接受信仰的洗滌和淬煉。布魯克納善用調解昇華之道繁雜性,接近一種神秘,或者他認為對於終極偉大魅力的接近,大概只有神秘這條途徑吧!
近年來, 好像已經過了時的布魯克納交響樂,又重新在音樂廳響起。嚴肅的作品使聽眾從中得到美的感受,在西歐日益引人注目。

指揮家:切利比達奇
1954年11月富特文格勒去世,次年卡拉揚以歌劇的特長及八面玲瓏的人際手腕,擊敗勁敵切利比達克,接任柏林愛樂樂團指揮。卡拉揚以謝絕其他樂團聘約為交換條件,要求「終身指揮」的頭銜,他再也不甘被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他全身心投入指揮柏林愛樂樂團的工作,不願有後顧之憂。合約中記載,卡拉揚六十五歲以後自己可以決定去留,除非他想離開,否則沒有任何人可以逼他走。有了這層保障,卡拉揚終於能全心致力提升樂團的演奏水準,將柏林愛樂塑造成舉世合奏技術第一的交響樂團。他也承認,整整花了十年工夫,他才改掉富特文格勒留下的音樂舊習,使柏林愛樂樂團真正蓋上卡拉揚的標記。
值得細說的是當年的那場柏林愛樂樂團指揮之爭。由於幾年來切利比達克重新被廣大樂迷所認識,他如何被卡拉揚擠下的細節就成了樂迷們津津樂道乃至憤憤不平的話題。
切利比達奇(Sergiu Celibidache,1912-1996)是羅馬尼亞人,早年曾在柏林音樂學院學習,並在柏林大學攻讀過心理學和哲學,在二次大戰後曾接替大指揮家富特文格勒任柏林愛樂樂團的指揮,但五年後即被卡拉揚取代,轉赴其它歐洲樂團(主要是斯圖加特廣播交響樂團、慕尼黑愛樂樂團)任職。
柏林愛樂的一位榮譽退休團員曾吐露了一些當年的情況:當時富特文格勒在柏林愛樂出訪美國這一重要旅程前兩周突然逝世。這時樂團要不惜一切找一位一流的指揮來完成這樣一項工作量大的演出。而切利比達奇當時在柏林外的地方有大量工作,而且他有不能或不想推辭的工作。所有一級大師都被樂團考慮邀請,惟獨沒有考慮卡拉揚,實際上卡拉揚當時也一定要對自己的日程安排作變更才能接受這項工作。不過卡拉揚意識到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突然宣稱有空在整個美國旅程中代替富特文格勒。這個情況使柏林負責文化事務的議員吃驚,這位議員認為僅僅兩周時間不足以起草並決定一份合同。卡拉揚說不要緊,只要在新聞發佈會上向公眾宣佈他將準備接替富特文格勒就可以了。而樂團成員以為富特文格勒的正式繼任者這樣一個重要問題會在出訪後所有人都回來才會決定,但是卡拉揚提出非常厲害的協議:為挽救那次非常重要的訪美旅程,他需要一份終生合約以成為富特文格勒的繼任者,這後來像我們所知的確實成為了事實。
現在人們認為,如果那時的柏林愛樂樂團像現在這樣有權用民主選舉決定他們的指揮的話,那麼有很多跡象表明他們不會選卡拉揚而捨棄切利比達奇。但那時他們沒有選舉,事實上也無機會選。在那迫切的兩周時間,負責文化事務的議員及他的同僚決定選擇卡拉揚,當然其中也有卡拉揚本人機智的遊說。簡單地說,卡拉揚可以挽救這次重要的美國之旅,這是二戰後柏林愛樂樂團首次訪美,重要性可想而知,這其中的心理和宣傳作用終於使他能擊敗切利比達奇, 而自己則終生成為富特文格勒的繼任者。而那次轉折無疑是切利比達奇心中的隱痛,對卡拉揚持有異議的指揮不在少數,而切利比達奇恐怕是其中意見最大也最深的一個,女小提琴家穆特在與切氏合作時,就明確地感受到這一點,第一次排練時切氏就對穆特說,「把卡拉揚告訴你的一切都拋到腦後吧!」不知內情者會把這話當成一個指揮對新來者的套話,而穆特當然明白其中的內涵(要知道穆特可是卡拉揚一手提拔起來的女小提琴家)。不過,在許多歐洲的愛樂者眼裡,切利比達奇仍然是獨一無二的大師。很多樂評也稱道切氏對作品的把握及其對樂團的調控,尤其稱道其對演奏者才能的調動。儘管切利比達奇對作品速度的把握頗遭非議,很多人認為切氏的速度使得作品顯得相當怪誕,但大多數人都承認切利比達奇是演繹布魯克納作品的權威,慢速度在此則被看作是必要且有韌性的心理深度,切利比達奇對布魯克納的詮釋充分展示了他對德奧大師的深刻理解,他對細節的重視以及他特有的內斂風格給樂團和現場聽眾籠罩上了一種當代音樂罕有的沉思氣氛。無怪乎許多樂迷說,要聽切利比達奇就得去現場聽。中國的愛樂者對於切氏十分陌生。這當中的原因其實在於切氏本人,因為切利比達奇早年的錄音效果相當粗糙,以至於他認為這歪曲了他的詮釋藝術,從此不再輕易嘗試錄音棚的演錄,而是一心執著於音樂會的演出,這也每每造成了現場的熱烈氣氛。似乎是存心要和卡拉揚對壘,切利比達奇也精研貝多芬和布魯克納,他最拿手的布魯克納被人們認為遠遠超過了卡拉揚的詮釋。那種寬廣的氣息、神秘的意味簡直令人目瞪口呆。很多樂迷說:要聽布魯克納,就一定得聽切利比達奇的布魯克納。
幾年前,EMI公司和DG公司終於獲得許可,在這位隱秘的大師去世後,推出了他的許多現場錄音唱片。DG公司下了很大的功夫,將切利比達克專集視為公司在音樂製作上的重要舉措,其整個格局也非常龐大,全部專集共六十張CD, 近幾年已出齊,旨在展示切氏指揮生涯的最傑出的成就。DG公司為此專擬的推廣語即是「切利比達奇專集---個音樂天才的錄音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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